他那个“救”字刚吐出来,陈阿良就哧了一声,与手下的弓兵说道:“听见没有,这世道,当兵不如做匪哪,哎,你,明年能说上媳妇不?”

陈阿良点着一个干瘦的年轻弓兵问。

那瘦子讪讪地摇头:“副司尊,我的爷哎,公家去年欠的禄米还没发呢,小的哪有家底娶亲。”

“没钱娶,抢去呀,哈哈,”陈阿良晃一晃手里的马吊牌,将印有‘呼保义宋江’的那一面,朝向手下,揶揄道,“远的学梁山好汉,近的,就学我大明水匪,不用花半钱银子,鲜嫩的大姑娘,就抱走咯。”

一众弓兵纷纷猥琐而畅快地笑起来。

少年郑守宽的怒意噌地窜起,但他努力不让自己情绪失控,而是又哈了哈腰,从怀中掏出一个银元宝,往前跨了几步,向陈阿良摊开手掌。

“给军爷和几位叔叔买点酒喝。”

陈阿良眼睛一亮,扔了纸牌,接过元宝。

昏黄的油灯下,船型元宝虽然小小的一个,打制的轮廓却颇为美观,中央刻字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