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郑姑娘的火器坊也能造这个?”

“为了打建奴鞑子,有什么不能学着造的,”郑海珠毫无迟滞道,“因为辽东也是卫所堡垒林立,在萨尔浒以西,一定是攻防战多,而建奴擅长打制精盔厚甲,小火枪的射程和破甲力都不够,我们火器坊又有制作合机铳的本事,此番让我和一官运几支荷兰人的好玩意儿回去,保管造得更好。”

许心素低头琢磨。

他知道,大明全国的军工类匠户制度,在嘉靖爷的时候就瓦解了,除了京师的兵仗局之类,外省基本都缴纳代役银子。各地那些武将,吃下空饷养家丁时,所配的武装,多向民间的兵器工坊定制。

既然眼前这个妇人,已通过调派火器给朝廷在辽东立过功,背后又有这个干爹那个大哥的照应,她这个对外以商户自称的东家,在松江那个火器坊,多半就是安全的。

而俞咨皋毕竟是武将,若在福建开兵器作坊,闽地与海寇勾结的大户人家,必定要跑去京师、花钱请言官们告刁状了。

再说了,俞咨皋自己开厂,他许心素还怎么从中捞油水。

许心素旋即笑道:“和郑姑娘打交道,确实舒坦。对了,可惜许某的小女,虽然出落得花朵一般,却是姨娘养的,配不上令侄,否则,咱们做个儿女亲家,岂非美事。”

郑海珠顶烦这种古代有钱男人,打着多子多福的名号掠夺性资源也就罢了,还对所谓庶出的女儿那么看不上。但你这措辞,不就是指着我来接茬说要要要?你以为送个女儿给我做侄媳妇,就能套住我郑家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