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她才慢慢收了笔,幽幽道:“这是我自小常做的梦境。害怕、恐惧,总是伴随着我。今日人多,我想把这个噩梦画出来,但愿朗朗乾坤,正气浩然,能将它从我的梦中赶走,得以还我清平。”

她边说边转过身来,郑言之才发现是一位肤白貌美、眉眼里似带着抹郁郁之气的姑娘。

“敢问姑娘是……”

“郑公子见得人多不记得我也是正常。”姑娘起了身,盈盈一礼,“家父户部郎中云忠良,小女云语安。”

郑言之一脸抱歉之意,“没错,刚刚在大厅里云姑娘有说过,只怨我记性不好,人一多,转眼就忘了。”

云语安摇了摇头,“人之常情。”

她这般说,郑言之愈发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一样,更是歉意万分道:“是我疏忽了。不过……你的画,今日人多无瑕,可否借我多观阅几日?”

云语安垂下眼睫,“这等令人看了不安的画作,郑公子留它何用?”

郑言之眼里闪过一丝黯然,“实不相瞒,自小……我也同云姑娘一般梦到这古怪的场景。后来还是我母亲从法华寺请了符,我才慢慢将这些东西给淡忘。可是我心里……一直不踏实,今日云姑娘竟能把相似梦境画出来,忆起往昔,我想我是否能从中找到因由或者共通之处……”

云语安叹了口气,伸手将画作卷起,递给他,“既然我们是同病相怜之人,我又岂会吝啬一幅画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