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点头,“那又怎么样?”

他的神情复杂。

“其实我并不希望你成为少宗主,凤天宗不适合你,省城无拘无束的生活才适合你。不过我无权干涉你的决定。”我自嘲地笑,避过他探究的目光,自顾自地说,“我退位后,如果你决定留下来,我会离开凤天宗。眼不见,心不烦,原谅我的逃避,不过你大概也不希望再见到我。我要说的话,已经交代完了,如果你想尽快离开,现在就可以走,如果你觉得可以留下来陪我聊几句,我会很感激,沈孟烶走后,我经常失眠,有人陪着说几句话,长夜才不那么难熬。当日犯的错,留给我的只是后悔,谢谢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,即便不能得到原谅,起码心里好受一些。”我摸了摸口袋,随即醒悟过来,这里没有烟,“我想我还欠你一个有关清隽澈的解释,不过这事关凤天宗,没有授权,我不能说。”

“没关系,你不能说,让我来说,从来就没清隽澈这个人,寂晋城也不存在,一直以来,都只有六少宗主而已。六少宗主视钱财如粪土,怎么会觊觎沈家的财产?说这样的话真是太小看你了,什么财产,什么感情,都是为达目能用的一张牌而已。你的目标当然不是沈孟烶,也不是纪屺寒,所有的人,包括那个林翦璃,都是你可用的工具而已。利用这些人,拆散省城的行会,救底层民众于水深火热,全中都的人都感激你啊,这么高大上的人设。你真是为了省城的可怜民众吗?当然不是,那是为了凤天宗。没了行会势力,又有了你这么个急民众所急,想民众所想的光辉形象,省城迟早变成凤天宗的囊中之物。”他拿起桌上的文件,在我眼前晃了晃,“这个么,又是一出苦肉计?同一个招数,用一次也许管用,用两次你还希望生效,不是这么幼稚吧?”

如果真是这样,我为什么要把省城交还给你?我可以把你踩倒在地直接办了,你有能力反抗吗?

又错了,我一个人打不过他。

我按了按发紧的心口,没有开口解释,大错已成,无法悔过,在他心目中,我无论说什么做什么,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。即便现在当场开膛挖心给他看,也不过是一出魔术表演而已。

没关系,我安慰自己,我不是要求他原谅,不过是让自己安心而已。

不过看他留在凤天宗,我又怎么能安心?要真是跪舔宗卿我就走走开算了,就怕他不甘人下。如果我真像他说的那么心计缜密,他一个人,又怎么和其他少宗主斗?更何况竞争宗主时,他们首先会抱团清除外人,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。要怎么才能劝服他退出凤天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