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个关键时刻,邰之源的脸颊变得更加苍白,眼神变得更加犀利,他冷冷地注视台下的支持者们,右手扶在桌上,沉声说道:“他们是暴徒,难道我们就要成为暴徒?我们反对对法律的蔑视,难道我们就要提前踩上两脚?如果我们所指控的罪恶,成为我们选择的工具,那我们有什么资格去指控别人?”

群情激愤的现场,任何有力的演讲,只要不能满足大众的心理渴求,都不会有太大的效果,他的这番话同样如此,场面没有丝毫变化。

然而就在这个时候,邰之源用左手捂着嘴唇咳嗽起来,身体痛苦地半伏在桌面,右手死死地按住桌角,青筋隐现,咳嗽声通过话筒,清晰地传递到街道之上,回荡不止。

“医生!医生!”

议员办公室的下属们冲上演讲台,焦虑召唤医疗小组。

邰之源挥手阻止下属们的举动,缓慢而又坚定地直起身体,用手绢轻轻擦拭了一下唇角,静静望着台下的民众,用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:“诸位,我不想做一个比总统更无耻的领袖……”

因为剧烈咳嗽的缘故,他的声音比先前更为沙哑,仿佛声带上被粗糙的砂纸打磨过,从薄薄双唇间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丝,进入每个人的耳朵,都能让人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痛苦。

街道上的群众没有听清楚他后面的话,离演讲台最近的那些民众,注意到他悬在桌边的左手紧握的白手绢上,隐隐可以看到血痕,人们吃惊的叫了起来,然后这个消息迅速地向后传播。

放弃千世家族基业,拖着残病之躯,带领大家从s2来到这里,将要前往首都,他究竟是为了什么?民众们用同情而尊敬的目光,望着台上那个瘦削的正在咯血的似乎随时可能倒下的年轻议员,本来有些喧闹的会场,顿时再次陷入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