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立文是张家班的老观众了,以前道情班子每次开台表演,观众席里都会从着谭立文的身影,哪怕旱灾最难的时候,他也会来看,但最近几个月,连他也不来了。

张班主一看到谭立文,就不禁流泪:“谭先生,许久不见,以前每台戏都能见到你为我们撑场面,但最近数月,不见先生,甚是担心先生出了什么意外。

谭立文也叹了口气:“多谢张班主挂念,在下屡试不弟,自知无才,不再做那科举之梦,几个月前去了高家村,拜了三管事为东翁,做了一名师爷,这几个月都在高家村里处理杂务,未能再回县城来看道情。”

张班主:“高家村?哦,最近经常听人提起这名字,好多人跑去高家村揽活干,好像是个大户人家在大兴土木。

谭立文微笑:“对,就是那个高家村。张班主,我这次回县城来,就是专门来找你的,想请你去高家村,表演一台陕北道情。

张班主听了这话,愣了愣,心想:咱们这种道情班子,通常只能在县城这种热闹之地表演啊,若是去了小村子,哪有人看?除非那小村子里有位大老爷,家里办什么红白之事,花钱请班子过去表演,包揽开台的费用……

想到这里,他就不禁要问了:“是哪位老爷请我们去表演?”

谭立文微笑:“去了不就知道了吗?反正少不了你们的银钱,你还信不过我谭立文不成?

张班主听了这话,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面糊汤,轻叹了一口气,心想:也罢!张家班现在就算在县城里,也就是讨饭吃的难民日子,若是去乡村里给大老爷唱一台,至少也能混上两天的饱饭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