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六十二章 危机(一)(第2/3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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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回司礼太监萧敬等宦官,和刑部侍郎屠勋等朝官一起,处置了二张兄弟侵占民田的家奴。张皇后听闻此事大怒,叱骂萧敬说:“外面的朝官我管不了,你们太监本是家奴,也敢欺到头上?”biqμgètν
朱佑樘一边跟着妻子叱骂萧敬等,过后却私下赏赐每人各五十两,说:“朕方才是不得己,不能伤了皇后心,这点银子给尔等压惊,别传到外面去。”
皇帝做到像朱佑樘这样的还真是第一份,像极了一位居家小男人,张氏一门是小门小户,居家不谨,毫无远见,贪图财贿,持宠胡作非为,屡教不改,但朱佑樘确实在和这户烟火气息十足的人家相处中,感受到了亲情慰藉,才会为他们一次又一次逾制甚至破坏朝廷法度,尽可能满足他们的物质需求,哪怕放下帝皇尊严,努力在朝官、甚至在太监面前为他们斡旋。
当满朝文官上书弹劾张氏兄弟时,朱佑樘无奈批复“朕只有这一门亲,再不必来说。”
想想也真是,一代帝皇的隐痛和悲凉,跃然纸间:冷宫长大,生母暴卒,生父冷漠,储位几乎不保,登基后寻找母家亲戚,却只找到源源不断的骗子,兄弟们陆续出外就藩,……虽高居帝座九重,然孤家寡人,不外如是!
此事的余波,朱佑樘让言官们都去张家吃和解酒,自持正义一方的言官们当然不肯吃张家的酒,无奈下朱佑樘下旨强令他们前去。大家到了那一看,酒席竟是替皇宫置办筵席的光禄寺办的。换言之,是朱佑樘自掏腰包请他们喝酒,求朝臣们给自己这个皇帝脸面,放过张家一码。看到这里是不是想笑,可别笑,都是真实的事。【又科道累劾后家专权,命司礼监拒之,而不得其辞。白帝求旨。帝手批:朕只有这门亲,再不必来说。仍密敕后家邀科道为宴谢罪。各官并辞不赴,遂请旨召之。及赴命,乃光禄茶饭也。】——《明良记》
骄纵外戚作为弘治一朝的失政,原是无可辩驳。但明明是张皇后没尽到帝国皇后理应的职责,约束家人不利,朱佑樘却宁愿将这些过错全都揽在自己身上,不忍心指责爱妻半点,努力为妻子担当和遮风挡雨。仅仅在这件事,当然肯定不是明君所为,却是无容置疑的居家好男人,好丈夫也。
在成化年时,朝中许多人看着章子俊的伯爷爵位眼红不已,说是爵位得之不正,如今在边关榆林,为非作歹,私自圈地,收买地方,大发横财,以文官进武勋,得之不正也,中外侧目。后被抓进大狱。到了弘治年后,想不到身为一国之母的张氏一族,在朱佑樘的宠爱下,大封其家族人人有官,张皇后的父亲张峦父以女贵,由一介书生一跃成为了都督同知,之后再封寿宁伯,进寿宁侯,死后赠昌国公,既无政绩,也无武功,却公、侯、伯占全了。随后皇后其弟张鹤龄和张延龄,都封了侯爵,对比章子俊的伯爵也就不香了,这说明得到爵位,还可以用嫁女的法子来实现,看看人家平安伯为朝廷做了那么多事,才得到一个微末,跟侯爵不在一个等级,似乎有点寒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