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他本人一样,老头的木屋里也散发着一股枯朽老迈的淡淡臭味。老头儿自我介绍说姓克,还自嘲了一句这个姓倒真是克着了不少身边人——当他说这个话的时候,他的疯儿子就在屋子角落里,一脸警戒畏惧地盯着林三酒二人。

“一个人照顾他们,挺不容易的吧?”林三酒在屋子里看了看,问道。

“没有什么难不难的,”克老头有些吃力地拎着一壶滚烫的热水,干枯发黑的细瘦手臂颤颤巍巍;给二人一人倒了一杯水,他说道:“要不是想着还得管他们,我也早支撑不住死了。”

全靠着一点注射液维持着,身体早就不知道该虚成什么样子了;而克老头就是靠着这么一个枯瘦的躯体,维持住了露营区里几个精神病人的生活——这样的负担,甚至在末日之前都叫人难以想象。

看了一眼从塑料杯子上方袅袅升起的热汽,林三酒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忙都帮不上——她既不能让克老头吃上饭,也不能让他的儿子好起来。

“小姑娘,你是不是想洗头?”克老头还没有忘记礼包的要求,放下水壶冲他问道:“我这一壶水可能不够了,你等我再去烧一些……”

礼包肩膀一震,这才不知从哪儿收回了目光——立刻松开了眉头。

“不了,我不洗了,”他笑了笑,“不麻烦你了。”

克老头也没多客气,想来也是精力实在不济;他在二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,递过来了两杯清水:“好,好……那你们喝水,喝水。”>

即使是进化者,恐怕也会被这水烫着舌头的;林三酒只是握着杯子没有动,正想再问点什么,只听外头忽然又是一阵纷纷杂杂的叫嚷声——克老头才刚刚叹了口气,还没等站起来,木屋门就一下被拉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