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猜测如同一块沉甸甸的乌云一样压了下来,林三酒的下唇已经被咬得发白了。四个人的命运,或许就在她的一念之间。

蹲在大鹅身边,她愣愣地盯着地上薯片望了一会儿,终于还是伸出了手。

……她捡起了地上的购物清单。

当林三酒缓缓直起身子时,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包薯片。被她紧紧捏在手里的纸条,正不断地发出轻颤的窸窣声响,像枯叶在秋风里细小的颤抖。

也许变成薯片后的人还能听见,还能看见,但她什么也没说,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林三酒莫名地心慌了,连自己也不知道在怕什么——她一开始慢慢退了两步,紧接着忽然转身就跑,在大鹅的目光中一路跑出过道,直到再也瞧不见那个膨化食品的货架时才停下了脚。

一手扶住收银台,她忍不住深深地喘息了几口气,好像刚才那一段短短的距离耗费了她极大的体力似的。明知道人偶师和那只大鹅都看不见自己了,林三酒还是有一种错觉,仿佛她正在被什么人注视着。

她没想到,她竟然有一天也会有对人偶师充满了噬心一般的愧疚——

这个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过,林三酒猛地抬起头,背后的汗毛立了起来。

她并没有因为愧疚而产生错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