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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三酒根本不知道,她究竟在山林中奔跑了多久。

有可能是数分钟,有可能是一瞬间。

她的每一次迈步,都像是要吞没大地,要撕裂身躯,要冲破空气一样,只是她早已失去了计算的余力——不,应该说除了跑之外,她连多一丝心思也抽不出来了,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迈出了几步。

如果不是她的敏锐直觉先一步报了警,让她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矮着腰朝前一扑的话,从紧跟着从她头上挥来的那一击来看,林三酒只怕连脊椎骨都要被余渊给拍断了。

她再也没跑的机会了,摔在地上的同时就蜷起了身体,骨碌碌地往前滚了出去;在一片天旋地转、枝叶扫刮之间,她蓦然被一只手给轻轻按住了后背——那只手的力道甚至都称不上重,好像只是漫不经心地用指尖往下按了一按,林三酒就像是一张无法再翻飞的纸片,被定在了地上,四肢渐渐沉进了深海里,快要感觉不到了。

余渊的气息从上方扑了下来。

“别逼我下重手,”他低声说,从林三酒的眼角余光里,只能看见一只落下来的膝盖,正与自己的面孔平齐。“……即使是用这个‘身份’,我也没有顾虑。”

林三酒喘着气,整个人趴在地上,下巴按进了泥土和腐叶里。刚才她半摔半滚,被按住的时候一只手还压在了身子底下,饶是她用尽余力、使劲挣扎两回,却还是抽不出那一只手来。她从眼角里,朝余渊看了一眼。

“你为什么不干脆降神?”她气喘吁吁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