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这大晚上的,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实在有违礼法,可今儿薛姨妈打定了主意要慧剑斩情丝,一时也就顾不得这些小节了。

丫鬟齐声应是,然后鱼贯而出。

眼见房门重新关闭,薛姨妈深吸了一口气,再次将目光转向焦顺。

四目相对,她面上虽竭力维持住了慈爱长辈的形象,两只拢在袖子里的手却紧张的拧成了麻花,莫说是掌心,连鼻尖上都沁出了一层细汗。

薛姨妈勉力稳住心神,正色道:“顺哥儿,我这次找你来,其实是想……”

“太太!”

就在这时,焦顺陡然从椅子上起身,如恶狗扑食一般往前欺了两步,满脸潮红的激动道:“您不用说了,我、我都明白!先前我还生怕是自作多情,平白唐突了太太,如今蒙太太三番两次的传召垂青,我才知道、才知道……”

说着,又往前欺了半步,离着那罗汉床已然不足半丈。

焦某人如今在风月一道上的造诣,比之西门大官人也只差了副好皮囊,又如何看不出薛姨妈的真正意图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