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,”长足在口罩下喃喃地说,含糊得叫人差点听不清楚:“真是好久不见了。”

地莫手足并用地想爬远一点,而他后脑骨却不住地往意识里送来一阵一阵的疼痛和晕眩,叫他没法让手脚听使唤;他实在无法让自己的目光从对方的手臂上挪开——在那儿,衣袖被撕开了,露出了它闪烁着刀锋光芒的臂骨。“你……你要干什么?你的主人不会允许你这么干的,你知道吧?”

“你忘了,”它迈出一步,已经挡住了地莫的去路。那辆不知从哪个打扫卫生的堕落种手上借来的垃圾车,依然在他身边轰轰地响;垃圾车的臭味和阴影一齐笼住了他,挡住了外面大路上行人的目光。“你是一个普通人。我杀了进化者的话,或许会遭到惩罚;可是哪个进化者会关心一个普通人——还是地产经纪——的死活呢?”

地莫只觉浑身上下的血都涌进了脑子里,一时之间什么也说不出口;他能做的好像只剩下不断挣扎着向后爬。然而他也清楚,对方只是还没有开始下手罢了——身为一个普通人,他在面对堕落种的时候没有半点优势。>

他明明已经特地在酒吧里消磨了很长一段时间,怎么还会遇上这样的结果?

地莫拼命忍住自己剧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,希冀能够因此听见外面大路上的脚步声。一旦有人经过,也许就是他呼救的唯一机会;他知道,在碧落黄泉中,所有进化者都对“堕落种杀人了!”这一句话极度敏感。

“你、你究竟为什么要杀我……?”他结结巴巴地问,希望能够拖延一点时间。

“你知道呀,”裂口女猛然挥舞了几下手臂,空气被“呼呼”地撕碎了。“我忍不住……凭什么呢,凭什么是我不是你?”

这句话令地莫面色一白,像是已经被刀扎进了皮肤里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