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三酒觉得不像。为了不让自己从门框边上掉下去,她始终把缺少左臂的半边身体倾向门后,以保持平衡;就算门外有人远远看见过她,也不太可能看清她少了左手。

她什么也没说,只是又静静听了一会儿。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渐渐远去之外,她有好几分钟都没有捕捉到任何声音了,这才慢慢松下了肩膀。她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在门外走来走去的,要知道,门外即是不知多少米深的空洞了,连放脚尖的地方都没有。

难道是像壁虎一样爬在墙上的吗?

有一点她倒是能肯定:被送进医院的人似乎都很虚弱,没法用武力强行打破铁门闯进病房里。

想了想,她叫出了【鬼绘】叼在嘴里,轻轻打开了门锁。每一下动作,吊针都扯得她皮肤上刺刺地一痛;用嘴巴把针扎进手背里的结果就是这样,就算好不容易进入了血管,她的右手看起来也像是一个用来插缝衣针的棉线球。>

门外的人果然走了,门缝里只有一片昏暗的墙壁,点缀着一小团一小团棉花似的白光。

在把门缝拉大之前,林三酒打开了“纯触”。这个能力也被大大地削弱了,她立刻就感觉出来了:在她的五官感知中,一切都含糊、昏暗、微弱了下去,底气不足一般,疲惫地仅仅覆盖了门外一小片地方。

她只能勉强肯定周围没有人了,随即,她探头出去飞快地朝右边的病房扫了一眼。

第一个撞她门的人,现在早已经没有了踪迹。唯一一点能证明她并没有幻想出那些呼救声的证据,是铁门和墙之间那一块血迹:一大滩血和头发黏在墙上,碎肉嵌在墙砖的缝隙里,大量鲜血缓缓地顺着墙往下滑,一路滑进了看不太清楚的昏暗井底。

她“砰”一下关上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