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水獭头被打得踉跄几步、差点跌倒,再抬头时鼻子里往外流出了一道血;他脸上的惊愕顿时就被酒精催化成了恼羞成怒,一边扑上来一边吼道:“你打我?老子打死你!”

与此同时,牛仔外套也反应过来了,大声喝骂起来,伸手就推林三酒的肩膀——现在是二对一,他们的胆气、火气都和酒气一样壮。

林三酒此时一阵烦躁、一阵冷静,就像冷热交替的海水不断冲打着大脑,感觉很是有点古怪。

但凡那水獭头能看着她答一句“我也不知道”,她就会满腹焦躁地走过去,再找下一个人问。但是,不仅是他刚才的态度一瞬间就将她积压的情绪都点燃了,还不知道怎么提醒了她:来酒吧玩的人哪里的都有,就住在这条街道上的人恐怕反而不多,自然也不会知道当地【】局的位置。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,除了酒吧附近,几乎找不到什么行人可以问路,再加上她内心又十分抗拒再次坐进一辆出租车里去,让司机带着自己走……

那还怎么办,打一架,让酒吧的人报警吧。

理智与冲动难得居然在一个问题上达成了共识,因此她刚才挥出去的那一拳,简直令她畅快极了;真是花了林三酒好大气力,才抑制住了拳头上的力道,只是将那水獭头给轻轻地打出了鼻血。

要说干别的林三酒可能不行,要说打架,在这个世界上她恐怕没有对手。这一架该怎么打,她早就想清楚了:牛仔外套每一次冲上来,都被她轻轻松松避过去了,时不时还一把将他推到一边去,叫他干着急;她则主要压着水獭头打,动作狠、幅度大、力道却不沉,拳头尽量落在不伤筋动骨、但容易出血的地方,没过一会儿,水獭头看上去就比实际惨好几倍了。

酒吧门口一下子混乱了,女生不断尖叫着“救命啊!”,从涌出门看热闹的人群中,有两个保安高声怒喝着挤了出来。林三酒当即跳起身,往后退了两步,老老实实地被那两个保安给按住了。

“不要动!”一个保安冲她喝道,用力将她压在墙上。这个人的直觉没有吴伦那样敏锐,但可比那水獭头强多了,明明林三酒都被按住了,他自己却忽然害怕起来,声音微微发抖,手上也用尽了力气。“报警,赶紧报警,都打成这样了,得送医院……”

另一个保安赶紧掏出了手机。报警电话一接通,那头先响起了一个机械女声:“于笑海,请稍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