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场谈话又不咸不淡地进行了一会儿,主要是彭总劝她收钱回家,又说了许多慰问的话;邓倚兰木木地坐了一会儿,终于走过去拿了几张钞票,说:“你说的对,那我回家了。洗手间在哪儿?”

对话有了结果,彭总十分满意的样子,叫秘书进来,领她出了门,还不忘嘱咐那秘书一句:“你一定要把邓小姐亲自送上车,这是我很重要的客人。”

邓倚兰有意在马桶上坐了很长时间。

那秘书进来了两次,她都推说自己肚子疼,叫对方不要等了,一会儿自己出去打车就行。一个穿睡衣拖鞋的女人跑到别人公司里拉肚子,她也觉得自己肯定看上去是个精神病无疑;那秘书似乎也懒得在她身上多花工夫,很快就抛下她走了。>

高跟鞋的声音一消失,邓倚兰立刻站起来,悄悄走到门边。洗手间外的走廊里没人,她趁此机会一闪身溜了出去,四下看看,小步跑向了后头库房。

心跳声几乎快要叫她耳膜都炸开了,邓倚兰生怕那小库房里有保安,或者锁着门;她扑到那扇小门前一转门把手,幸好那门就无声地划开了。

……亮着惨黄灯光的小库房里,在一架架文件柜之间,汉均朝她转过了头,微微一笑。

邓倚兰仿佛被人一下子攥住了五脏六腑——再定神一看,库房里空空荡荡,除了一张小办公桌、桶装水和纸巾之类的杂物,只有她一个人而已。

也许她是真的快要疯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