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怎么爱好和平的人,只要跨过那一道临界线,就会发现彻底放开限制、尽情将自己的力量和暴力都贯注在某个目标身上时,原来会激发出这么强、连血管都要颤栗起来的淋漓快感。那是一种原始的、野兽般的,来自体内深处的嚎叫;只要将一道力量搅进目标的肚子里,就会食髓知味,再来一次,再来两次——每一次都会更重、更狠,更畅快。

“求求——”

一道扭曲的嚎叫,听起来甚至不像那小个儿男人的声音了,才叫出两个字,就被急旋如刀片似的力量又给搅断了。换作以前的林三酒,肯定已经在心里自己和自己讲理了:这个人罪不至死,毕竟他只是那组织中的一员而已,没有亲手将阿全变成副本……

“杀了他,”如今,作为她的潜意识表象,意老师尖尖的、兴奋的声音正像某种古怪战歌一样响彻了她的头脑:“杀了他,拿光他身上的东西!”

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的小个儿男人,仿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结局。即使暂时有特殊物品保护他,他现在看起来也快要不成人形了——好像恐惧、绝望先一步把他给搅打成了泥,只是还勉强维持在一个人体袋子里。

“那团体!”他费尽力气,终于再次送出来了三个字——随即又是一声痛呼。“名……名字!”

林三酒眨了眨眼,这才清醒了一些。脑中那一层朦胧的、令人兴奋的血雾,稍稍褪下了几分。

“名字?”她稍稍放缓了一点手上的力道,喃喃说。对,人死了,就不可能再提供那个组织的名字和情报了……只不过,她要那组织的情报干什么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