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女招待的态度,也完美还原了末日前。“我们这里有最低消费噢,”她隐含催促地用笔点了点桌子,“一张台要五十块钱。”

是的,咖啡厅把货币单位也考虑到了——换算标准就印在门外的宣传牌上。一进这个门,就等于回到了末日前;客人们的特殊物品、进化能力,也被宣传牌礼貌地要求,不要在咖啡厅内使用。

“噢,就我一个人,”林三酒说话时,都能感觉到疲倦黏连起了她的唇齿舌头,让她吐出来的这句话有气无力。她看了看桌上的饮品菜单,有一刻真像是回到了过去似的,带着几分惊奇,盯着它慢慢说道:“那我来一份英式下午茶糕点盘,配……伯爵红茶?噢,不用拿奶和糖。”

可能既不知道什么是“英式”,也不知道什么是伯爵的女招待,十分自信地点了点头,收了她的钱,说:“原来你喜欢清茶。好的,马上就来。”

女招待走了之后,林三酒茫然地望着面前空空的桌子,发了一会儿呆。

如今屋一柳想法脱身走了,她想帮他恢复记忆的努力也自然打了水漂——而且他本人不希望恢复的话,她怎么能强制他呢?

尽管“事后的自愿”有颇多可疑之处,但林三酒注意到了一点:当她从屋一柳身外、作为另一个人去看他的时候,她不由也生出了一种感觉——那正是屋一柳曾经频频获得的一个评价——“没有人味儿”。

如果他以前就给人感觉少了人味,那他现在的改变并不大。说不定,某些根本的东西没有被改变……屋一柳“事后自愿”这一个决定,其实能代表他自己?

暂且不去管屋一柳究竟是否自愿,和他的短暂交锋之后,林三酒至少想明白了一件事:鲨鱼系很看重鹏平这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