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园地精摇了摇头。“通往exod的途径,并不是一条路,或者一张通行纸。”

“那是什么?”

花园地精从帽子下抬起眼皮,看着她答道:“是一个人。如果你能遇上exod最初成员之一,那么你或许就有希望进入那个地方。”

西西栗抱着比来时更多的问题走了——她几乎没获得多少有用的信息,exod也只像是遥远的一个愿景;就像以前的人类想象里,总怀着一个乌托邦一样。

别的不说,听花园地精的话音,天知道exod存在多少年了,最初成员如今是否还活着都是一个问题,更何况遇上一个,还得认出来?

末日里的人生辗转艰难,得一日一日、一时一分地去挣,但这是她所知的唯一一种人生了。她就算遇上好事,也不敢太高兴,生怕冥冥之中的造物主看见了,会意识到自己犯了错,把她的好事收回去;而且,遇上好事的时候也不多。

可是若有了一个遥远的迦南地,一份笼着希望的寄托,那么忽然一切都似乎有了意义:西西栗想象着,她迈出的每一步都是在朝某个方向,某个目的地靠近的,而不仅仅是在没有尽头的大地上兜兜转转——在这个光彩与污泥共存的世界里,还有另一种人生在等着她。

这一天,当她从白茫茫的暴风雪里钻出来,总算找到了一处进化者歇脚的聚集地时,西西栗感觉自己的肌肉纤维都好像被冻成了一根根冰条;只要跌上一跤,她十分肯定自己就会碎成一地。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