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本,”清久留此刻连一句完整话都很难说出口了,只从喘息中扔出了两个字。

就好像要在雨点之间抓空子一样,他必须要让自己避开林间的每一次攻击,让自己奔逃闪跃的双脚,能踩在雨点与雨点之间的干燥空地上,不管那空隙有多狭窄、消失得又有多快——唯有在那儿,他才能再获一次呼吸的机会。

瘦男人也反应过来了。

“噢,对,”他拿眼角瞥了一眼人本身上的衣服囚笼,“你还没忘呢啊……”

岂止是没忘,清久留一直在计算着、等待着衣服囚笼的恢复时刻。从人本脱离控制开始到现在,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,大概过去七八分钟了;那个瘦男人使特殊物品效果消失的能力,总有个限制时长才对。

“羡慕我吧?这么厉害的能力都在我身上了。”瘦男人笑着说,“人要是运气好,挡都挡不住,一觉起来就多了个逆天能力……”

在他这一句话的功夫里,一个吊在树上的人形就已伸长了一只手臂,抓住附近一根树枝,摇摇晃晃几下,就在清久留行进路线的前方下了一场漫漫扬扬的树叶雨——落下树枝的时候,它们还是轻飘翻转的树叶,等它们落到一半的时候,已经一个个都笔直沉重、尖端朝下,边缘处闪烁着无数渗了死亡的暗光。

清久留急刹车躲避树叶雨的时候,就成了元向西抓住的一个机会。

那一根林三酒完全就多余给他的丝线,像是自有主张似的,身子柔韧地笔直、一点声息也没有地伸进了前方——清久留此时早就已经手忙脚乱、措手不及了,等他意识到那丝线的时候,即使赶紧纵身一跃,却依然晚了一步。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