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娜观察力绝佳,早就发现,大巫女的面色不仅仅是凝重了—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她的面庞上笼了一层雾气似的白,仿佛正在强忍着头痛一样。

“怎么了?你没事吧?”她以极低的气声问道,扫了一眼小镇。“为什么人本回不来了?”

“被按住了,”大巫女仍旧一眨不眨地望着小镇,低声答道。

皮娜又是一惊。“被什么给按住了?”

“别忘了,枭西厄斯是个用意识力的高手。人本都是意识力操纵的,对他根本没有威慑力。”大巫女的语气很淡,却很紧。“他入侵的过程非常不容易察觉……打个比方,就好像某种布满气孔的外来物质不知怎么进了皮下,血肉循气孔生进去,那物质就一点点与你的肌肉组织都长在了一起。等我发现没法操纵人本回来的时候,我的意识力也被一起焊住了,抽不回来。”

“那怎么拿回来?”皮娜一边说,一边打量着她的面色。

“不拿回来了,”大巫女闭了闭眼睛,面色渐渐好了一点。“壁虎尚会断尾,不过是一点意识力罢了。”

话是这么说,不过这段时间跟在她身边,耳濡目染下来,皮娜对意识力的了解恐怕比不少拥有意识力的人还深。对意识力的修行,越是精深臻湛,它也越接近一个人本质的构成——就好像一截骨头似的,断掉任何一点,对大巫女来说都是一种痛苦。

皮娜很想去握住她的手,但现在并不是能够安慰人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