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帐内,一个简陋的盒子里装满了黄金耳饰,每个金耳饰上或多或上沾着脏污的血,它们摞成一团,隐约可见粗糙的样式。

周绪和帐中的人一同望着挂在军帐中间的塞外堪舆图,一条长长的喀玛母河从遥远的天山蜿蜒而下,养育了祖祖辈辈的草原人,它的分支河流如同经脉流淌在大地上,滋养着一切,几道明显的山脉起伏其中,靠近郡城的焉支山就是属于这其中一脉。

周绪粗糙的手摸了摸焉支山前方宽阔的地带。

那是一望无际的水草丰沃之地。

这个地带曾经属于突厥他们,现在则是他的,不仅是焉支山,只要是靠近北方塞外水草丰美之地,都是他的,那些草原人的生存空间被他一步步的朝内挤压,唯一可供他们买卖生活所需品的地方就是古阊城,其余六城俱有军镇长期驻扎,因此无人敢犯。

唯有古阊。

这算是周绪留给他们喘息之机的地方,毕竟如果逼那些草原部落的人太紧了也不好,至少人不能不吃盐,每年古阊的盐布的必需品交易俱是新高。

如今看来他的仁慈倒是多余的了。

几家部落联合回燚城再加上突厥…和朝廷,在这边境偷偷摸摸的给他使小动作。

崔什子咳嗽了一声,他穿着厚实的棉衣,披着一件狼毛大氅,坐在一个椅子上,膝盖处铺着一张毯子,手里拿着一个温热的手炉,雪白的长发青年温润如玉,常年病态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疲倦,眼底却是清醒又冰冷,他喝了口热茶,润润嗓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