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都撞上来了,难道真的连一点声音也要让她听不到?

林三酒双脚落地时,几乎要站不稳了;然而脖颈间蓦然涨开的一股热意,却叫她浑身一颤,升起了一股不敢置信。

要说有谁比她还不敢置信的话,那一定就是眼前的张师了。他面庞上余惊后的冷笑还没有完全展开,眼珠子却猛地凸鼓出来,目眦欲裂、喉间不住作响;好像被巨大铁掌攥住了一样,血红色猛冲上头,席卷了他整张面孔,无数筋脉浮起交错,骨骼咯咯摩擦起来。

……怎么回事?他都穿上了防护文字,怎么还会这个样子?

正朝地上倒去的张师,正在这时双手一把扯开了衣领,收起了文字——随着衣服下保护性文字的消失,他好像突然又能呼吸了,青筋沉回皮肤里,口涎从嘴角慢慢滑了下来。在他要挣扎着爬起身的时候,林三酒的手又一次放在了他的天灵盖上。

刚刚爬起一半的张师好像突然被抽掉了牵线的木偶,“哗啦”一下全数散开、倒塌在了地上,四肢散乱得又像一堆积木。他身上系着的众多绳子,被卷进了半空,又软软地跌落下去;在绳子的另一头上,空空如也,早就没有了那两个巨大文字的踪迹。

林三酒死死盯着面前这一个昏死过去的男人,过了好几秒,才慢慢地转过了身。

爱伦坡四肢并用,已经倒退着爬到了客厅与门厅的交接处了。他被张师的遭遇给惊得面无人色,嘴唇颤颤,不住问道:“你……你为什么可以……这、这不对……”

“什么不对?”林三酒喘着气,低声问道。过去的正常感觉在慢慢回笼,她仍旧在重新适应着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