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拖拖拉拉地干什么?”

天气一热,波西米亚的暴躁易怒程度,就也跟着气温一起直线上涨——此时日头又毒又烈,烤得空气也蜷曲了,每一秒都仿佛是一场针对她们二人的、缓慢精心的复仇。

“你是不是屁存太多了,屁股太大给你坠得走不动?你站那儿愣着招苍蝇呢?你跟路边马粪是竞争对手啊?”

别看日头毒辣,烧得人难受,却一点也不妨碍波西米亚站在路口上,声气洪亮地骂人;她一句接一句,倒像是把某种无形的屏障给一下下地切薄、打破了,当最后一句落地时,林三酒突然可以正常活动了,脚下也能加速了,几步追上了前面的波西米亚。

“你着什么急嘛,不是我不走,”她说,“我刚才一瞬间有点神智恍惚……”

不知怎么,似乎还很想掉泪——但悲痛像是水波上的浮叶,一摇一晃地,被涌来的波浪推得不见了,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。

波西米亚凑过一张汗津津、皮肤晶亮的脸,狐疑地看了看她。

“晒的,肯定是。伱现在脸上五官都排列成了中暑二字,更不好看了。”她下了诊断,“咱们赶紧进前面酒馆避一避。”

自己有高温抵抗,中什么暑?就是她想去乘凉吧。

“不知道怎么了,”林三酒一边被她拉进路边小酒馆,一边说:“我恍惚之间,觉得好像刚刚跟谁告了别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