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三酒现在就站在屏风这儿。屏风后四面八方都是家具,她得仔细检查一下鹿叶来时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,是从哪儿过来的,一时半会还走不了;想到这,她后背上又泛起了一片毛毛的冷汗,赶紧往前走了几步,将身体靠在了一个大衣柜上。

静静听了一会儿,四周一丝声息也没有。家具们好像都屏住了呼吸似的。

她低低地喘了几口气,再次拿出了火柴盒晃了晃。里面只剩下不到十根了,她不光得节省着点儿用,还必须用得很小心才行——在一片漆黑之中点亮火柴的时候,微弱的火光只能照亮一小片空间;在这片昏昏亮亮的空间之外,反而会比之前更黑,像是能吞没意识一般的深黑。

捏着一根火柴,林三酒的目光迅速在身边被染成昏黄色的家具上转了一圈。

火光昏黄黯淡,好像随时都要熄灭一样不可靠;林三酒心不在焉地看了几圈,脑子里充斥着的问题实在太多了,甚至觉得自己连耳朵都在嗡嗡响。但她运气还算不错,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发现了一个不大的脚印,正好踩在一张浅色布沙发上,清楚地指明了鹿叶来时的方向。

她在火柴烫手之前吹灭了它,撕下一块沙发布罩将小木棍包好,摆在正中央的水泥地上。留下了这个记号以后,林三酒一脚踩上那张巨大的沙发——沙发座垫十分柔软,她的脚登时就深深陷进了沙发里,一路没过了小腿。

然后她的脚就拔不出来了。

一只手攥住了她的脚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