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见小皮蛋的影子已经被甩在了身后,于是在一张床头柜前的窄空里坐了下来,将重新将纸团塞好,接着垂下了眼睛。在礼包消失以后,这还是林三酒第一次在脑海中勾起了对他的回忆。

他们曾经一起躺在星空下等待过天明,也一起蹲在路边分食过同一锅热汤。林三酒以前为他卡片化了半家书店,有时候礼包就会靠在她的肩膀上,歪着脑袋,捧着一本书懒洋洋地翻页。偶尔翻到了有趣的段落,他就念一段给她听,声音清澈得像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溪;风一吹,他的细碎头发和干干净净的香皂味儿,就一起往林三酒鼻子里扑。

很难想象在那些互相依偎的时刻里,礼包竟然始终对她维持着一个谎言。

“别想没有用的,”意老师忍不住插话了,“模仿他的想法,把他的性格和思维方式装进你的头脑里……你知道该怎么办的,不要光回忆。”

林三酒吐了口气,点点头:“好,我重来。”

然而当她一闭眼时,礼包的声音却又不受她控制地在耳边清晰了起来。

“姐姐,”

季山青坐在一栋楼的天台边缘上,黑发在蓝天下被风吹得飘飘扬扬。他将书卷起来,抵在下巴上,低头朝她笑道:“假如有一天咱们突然分开了怎么办?”

她忘了那时候自己答了什么,大概不外乎是一些“努力不分开”之类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