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三酒的念头被一个轻快愉悦的语气打断了。最高神对她笑道:“一点都不痛吧?我说过,给你们的东西是份礼物,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。”

什么?

林三酒一愣。对方那只手重新现出了形态,在银色金属墙壁的反光下,肌骨皮肤润泽地泛着微光;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银色金属墙壁是哪儿来的,下意识顺着那只手所指的方向一望,登时呆住了。

上一秒,她视野中的宇宙还不是像现在这样……这样……“说得通”。

不,不对;与其说是宇宙变得让人好理解了,还不如说是宇宙消失了。

取而代之的,是一片广阔得一眼望不见边的银色封闭空间,而最高神和他们几人此时正漂浮在这个银色空间里。柔和得近于黯淡的人工光芒,微微地照亮了视野,像是给空间抹上了一层浅白雾气;林三酒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,终于明白为什么它看起来很眼熟了:这个银色空间叫她想起了电影中的太空舱。

她愣愣地转过头,发现通往奥林匹克的金属墙壁此时已经和“太空舱”墙壁连成了一片;作为出入口的孔洞倒是没变,仍然整齐地排列在墙上。想来与太空舱一样,在这片银色金属墙壁以外,也同样是浩瀚无垠的宇宙虚空——数据体不知出于何种原因,还没有将其数据化的宇宙虚空。

最叫人惊讶的,还算是那些光丝了。

事实上,它们已经失去了光芒,也不再是“丝”了;而是一条条密闭的金属管道,层层叠叠如同蛛网一样交织在一起。它们像无数条泛着冷光的长蛇一样,彼此相连,共同盘踞在这个上望不见顶、下看不到底的银色空间里。

说来也奇怪,当林三酒下意识地眯起眼睛、希望能再将它们看清楚一点时,她的视野骤然被拉近了——就像是在透过一个望远镜观望似的,惊了她一跳。她正要说话时,目光一转,却又不由被吸引住了,一时忘了发问;在管道周围,还遍布着许多半透明、看上去软软的古怪物质,形态又像云,又像是显微镜下的细胞。望着它们,林三酒几乎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看见的究竟是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