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听过韩岁平的经历之后,他们几个曾经仔细讨论过。以这个国家无孔不入的监视手段来看,他们几个应该是刚传送来不久就被发现了才对——林三酒自己,就做过不少现在想来很惹眼的事:刚来时她浑身都湿透了,拿人家商品当赠品吃,顶着一个吓人的妆到处走……怎么可能不被察觉呢?

一旦他们的生物特征在监视网中被标了记,就算换上十个城市,依然处于监控之下——这个国家的平民无网可用,可不代表监视系统没有联网。

这也是为什么林三酒此前会有种不自觉的不安感;而若要说这种一直在隐隐噬咬着她的不舒服,是从什么时候消失了的话,那无疑就是在她改变步态之后了。

“你们想,如果面部识别和步态识别都找不到‘林三酒’这个人的生物标记了,那么监控者根本没法从几百上千万的平民中,再度把区别找出来。”她那时在教几人步态改变的技巧时,这样说过:“除非他们知道我哪时出现在了哪地,根据那位置上的监控录像,重新标记我的新步态。”

系统性的步态改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仅仅拖着脚、或歪个肩膀,对于步态识别的攻击作用微乎其微。这也就意味着,因为受到了全身性生物构造的限制,即使是进化者,他们能改变的形态也就是那么一两套,无法持续不停地改变下去。

破坏摄像头也不是个好办法,且不说那数量多到几个人根本清理不过来的地步;他们破坏了哪儿的监控,就等于把自己在哪儿给招了出来。所以,保证新步态不被发现、面部特征不被采集,就成了从监视网中隐形的最好手段。

“也真是够下本的,”丸青戈将全部肾上腺素笔都倒在一张桌子上,抱怨道:“全国上下都监控起来,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?太重视我们了。”

“别给咱们脸上贴金了。”

河欢拿起一支笔,检视着它,说道:“韩岁平看见的那个什么百科不都提过吗?国家比民众先一步发现了进化者,才能封锁隐瞒、托辞解释,把我们的存在瞒到了现在。如果是第一线接触进化者的民众——哪怕是小范围的也好——先发现了进化者,那么事情迟早瞒不住的。这说明什么?监视系统比进化者出现得早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