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才过去一天,林三酒也感觉到了。为了维持住眼前活命的需求,她已经花尽了力气,脑子里思考的只有“今天产出多少颗食物球才能保证大家明天不死”——哪怕仅仅是不远的后天,都让她觉得疲惫得思考不动了。

“我们每天只能在生存线上挣扎,自然没有任何精力去做该做的事情。”季山青摇摇头,说:“哪怕是多一颗食物球,都是使我们远离了生存线一步,减少了一点我们挣扎的时间……唯有这样,我们才能去做真正重要的事情,也就是寻找出口。如果出不去,最终韩岁平还是会因为没有工作而死,只是白白浪费了我们的粮食而已。”

他说的都对,但是林三酒冷静不下来。

“那就要牺牲韩岁平吗?”她反问道,“以他的命,换我们活下去?”

季山青当然也知道,她绝对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同伴的生命——因此他提出了一个针对死亡的解决方案。

“我可以读取他的数据。”从礼包的神色上来看,他显然很难从感情上理解这一番话对人类的冲击力:“我存着他的数据,等我们出去之后,再找一个地方将他‘写’出来。对于他来说,就是上一秒和下一秒的区别,他什么都感觉不到。”

原本的韩岁平呢?

“他会死在这个房间里。”

那么,在这个房间之外被编写出来的韩岁平,还是他本人吗?

是的,林三酒明白,礼包编写出来的另一个“自我”,细胞、纤维、思想、记忆都是和原样本一般无二的。这和克隆还不一样;如果在读取数据的时候,原样本想到了“我今天晚上想去吃”,然后死了,等这套数据再度被写出实体的时候,他会继续想“的那家餐厅好像关门了”——对他而言,中间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停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