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、我去洗个手,”

紧紧攥着这一线希望,屋一柳腾地站起了身,差点将桌上的咖啡杯撞翻,“我吃饭之前,一、一定要洗手……”

“你小心一点,”爱丽及时伸手扶住了桌上的杯子,手仍旧是人类的手,发出嗡嗡话声的,是脖子上头的东西。

她到底是什么,她怎么能说话的?是我出现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了吗,我如果现在伸手去摸桌上他们的脸皮,我会摸得到实物吗?

屋一柳跌跌撞撞地冲向了洗手间的方向,惊得一个路过的服务员倒吸了口气。如果不是脑海深处仍有一丝顽固坚韧的意识,不断提醒他要保持表面上的正常,他可能已经不知道撞翻了多少人和桌子了;他拉开了洗手间门,见里头没人,一头冲进厕所单间里,手忙脚乱地将门反锁上。

以理智来讲,人类是不可能把脸摘下来的,世界上哪有鬼呢,这一定是他的精神出了问题。屋一柳视野里的马桶渐渐模糊起来,他猛地抹了一把眼睛,手背顿时湿了,视线再次清楚起来。他知道自己正在哭,他实在控制不住了,他不仅想哭,还想吐——

“你……你是不是也能看到?”

一个颤巍巍的女声,忽然在男厕所里响了起来。

屋一柳浑身一震,赶忙擦了几下脸,屏住呼吸没有回应。那女人关上门走进来,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了,小声说道:“你不要害怕我,我……我一个人害怕很久了,拜托,请你回答我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