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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的几天,乔元寺觉得自己像是在恍恍惚惚地发一场长梦。

说是梦吧,几天中都发生了哪些事,她能记得清清楚楚;说那不是梦,她却又觉得自己好像“不在原处了”——她的自我,似乎被人从躯壳里抽离出去了大半,那个拥有她的身体的人,不是乔元寺了。

不,不对,这么说就像有一个外人占据了她的身体;更准确来说,是在乔元寺的面部变形之前,她的自我就先一步开始变形了。

在她发现看不懂自己的课案那一晚,乔元寺几乎没法用语言形容她当时的感觉。邻居可以变成怪物,世界可以迎来末日,但她倘若没有了智识,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、又该如何活下去了。建立了三十三年人生的基础,忽然一下子全部崩塌碎裂;她将脸埋进胳膊里无声地哭了不知多长时间,才终于被樱水岸劝得放下讲义、上床休息去了,入睡前,心中还隐约存了一份“或许睡一觉就好了”的希望。

第二天起床后,她完全不难受了。

樱水岸似乎一夜没睡。他一听见乔元寺的脚步声,就腾地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,目光跟随着她在屋里转了一圈。

在她即将进厨房准备早餐时,樱水岸把她叫住了,将她的教材在餐桌上摊开,问道:“看得懂吗?”

乔元寺注视了一会儿那页纸。“每个字我都认识……排在一起的意思就好难懂啊,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?”

“那么就慢一点看,一句话一句话地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