砖墙上什么也没有——这是说,除了已经脏污黯淡、破碎裂开的红砖之外,什么他物也没有。

她怔怔地盯着那红砖墙,突然明白为什么理应有所准备的工作组,会在这里遇险了。

砖墙上那一根根弯弯曲曲的黑色裂纹,分明形成了一个仰头摆手、一腿前一腿后的,行走中的人形——如果仔细看,甚至还能看出来那是一个女人的体形。

再仔细看,那女人的眼珠,也就是墙砖上一处被磕破了的污黑损毁,掉在由裂纹画出来的面部边缘,平平扁扁地注视着林三酒。

林三酒的目光随砖墙往后扫,又往前看,目光所及,墙上所有黑黢黢的断纹、裂纹,都浑然天成地形成了一个个人形,甚至能看出来,都是同一个女人,连穿的衣服都是相同款式。

就像埃及壁画上的人物一样,也像是连环画一样,墙上那平扁单薄、由裂线组成的简陋人形,每一个动作都不同,甚至有几分僵硬可笑;但是她的动作清清楚楚,从后往前,正是在一步一步地在砖墙上走——随着林三酒一起走。

正看着她的这一个人形,嘴巴是闭上的,一条右臂高高扬起;前方下一个人形,嘴巴就张开了——林三酒意识到,当自己走到前方时,恐怕就会再次听见人形对工作组谈话的复述。

这……究竟算是什么东西?墙?生物?堕落种?鬼?

“别看了,”意老师的语气突然急迫起来,“这些裂纹看久了说不准有什么影响——我们还不知道为什么裂纹形成的人形,能发出声音。”

林三酒赶忙低下眼睛,想了想,猛地一振手臂,将那铁棍奋力甩向了远处砖墙上的女人形;铁棍呼啸旋转着破开淡淡烟霾,“当”一声砸在那女人的手臂上——墙上霎时被打出了一条新的长长裂缝,正好从脑袋开始,将女人形给分成了两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