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三酒四下看了看。

黑色巨鱼在常年变异中渐渐磨砺出了无数密密麻麻的铁鳞甲,每一片都是与湖水几乎分辨不出的相同混沌黑。不仅是鳞片坚硬得超出想象,下水前那短暂的一会儿对视里,林三酒发现连它的眼珠都是石灰岩一般的硬质——在漆黑如夜的湖水里,或许所有水生动物的视力都退化了。

她感觉自己像是骑在一条潜水艇上,硬得没有下手地方;她使劲将身边竖立的铁鳞片踢开一点,底下又是一层新的铁鳞甲。

“你不往上游,我就打你了啊,”林三酒只好空口威胁道。

假如巨鱼可以叹气,肯定已经愤怒无奈地吐了一口气。>

下一秒,她就感觉到前进方向锐利地往上一拧,在近乎九十度的改向中,带着她直直冲上湖面——从上而下的浓稠黑水,登时变作千百吨混凝土,毫不通融地要将林三酒重新压回湖底。

在眼前一黑的短短片刻后,等她回过神的时候,她觉得自己仍紧抓着鱼鳞真是一个奇迹。

头顶上的湖水颜色越来越浅,从眼盲似的绝望漆黑被急速冲淡成了雾夜即临的昏暗;昏暗仅仅持续了一个节拍,林三酒就发觉自己身边没有水了。

“怎么回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