约摸问了个大概,李静昀道谢一声,丢下他朝后院行去,那伙计魂不守舍,恋恋不舍望着她的背影,欲言又止。

李静昀一路来到后院的马厩,卸了货的食蓟马默默地咀嚼着粗料,积雪下的苔藓,干涩的树皮木屑,它们嚼得津津有味,毫不挑剔。阴影之中,有一双昏黄而疑惑的眼睛注视着她,李静昀只作不知,解下一路跟随她的那匹食蓟马,拍拍它的颈,正待牵走,一个苍老的声音叹息道:“你这是要往哪里去?”

李静昀故作一惊,旋即回过头,只见奎柯从马厩后走了出来,满脸皱纹,眉心纠结在一起,似乎十分为难。“你这是要往哪里去?”见她沉默不语,奎柯再次问道。

“天下如此之大,哪里没有容身之地,黑风山是回不去了,奎安奎北纠缠不清,荒北市集也待不住,还是远远避开吧。”

奎柯顿为之语塞,两个子侄的心思,他哪里看不透,只是没想到,奎璃心气如此之高,连他们都看不上眼。他不禁问道:“奎安还不够好么?”

李静昀顿了顿,直截了当道:“奎安是个好人,奎北心存不良,这二人我都不喜。”

奎柯摇摇头,心高气傲乃至于斯,迟早要撞个头破血流,不过她如此执拗,他也懒得多管,当初父辈那些情分,也还得差不多了,他微一沉吟,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锦囊,丢在奎璃脚边,道:“想清楚,走了就别再回来,好自为之。”

杀意勃发,李静昀眯起眼睛,又强自按捺下去,法宝被夺,分身被破,惨败于魏十七手下,还有什么屈辱不能忍?她慢慢弯下腰,拾起锦囊紧紧拽在手中,淡淡的青筋凸起,骨节发白,牵着食蓟马默默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