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血气种子”选择妖族,血气吞噬血脉之力,借助血脉侵蚀妖身,犹如种子得到第一缕阳光,第一滴甘霖,水乳/交融,事半功倍。妖族原本没有反抗之力,但罗霰真身乃上古异种,吞噬无数生灵,凶焰不可一世,机缘凑巧,又得了一株天生地长的木抱石,炼成极其罕见的木石法身,血脉为之一变,血气为其所阻,这才苦苦支撑至今。

魏十七前前后后在柱天峰逗留了三载有余,拨动法则之线收拢血气,连他自个儿都没料到,顺顺当当克竟全功,所获更是出乎意料的丰厚,犹在浮生小界一整条血河之上。妖皇罗霰固然被折腾欲仙欲死,生不如死,终究是撑了下来,血气侵蚀血脉,融为一体,打断骨头连着筋,最后魏十七不得不粗暴地截断小半血脉,才将血气彻底剥离。这小半血脉,自然就顺手牵羊,大大方方纳入囊中,任谁都挑不出刺来。

罗霰身心萎靡不振,如同得了一场大病,意识还算清醒,勉强谢过魏十七,倒头陷入沉睡之中。神体大亏,灯枯油尽,这一睡不知猴年马月才会醒来,魏十七不耐久等,见他鼾声如雷,睡得昏天黑地,料想没有大碍,便跟罗霆打了个招呼,飘然离去。

一去三年,不知宋培药等去了哪里,魏十七平心静气,感应“虎兕出柙刀”的气机,若隐若现,若有若无,似乎被困在某地,一时不得脱身。以虎兕儿的杀性,兀自受制于人,外域天地竟还有这等人物?难不成是浮生子道行大增,卷土重来?他低头琢磨片刻,寻着气机追踪而去,纵血光横掠万里之遥,来到极西之地,目光所及,群山起伏如怒涛,虎兕儿正落于一处山坳中,雾气缭绕,妖气冲天,似曾相识。

魏十七暗暗冷笑,原来是那条长虫,吃了狼心豹子胆,竟然敢虎口夺食,他抿唇厉啸一声,直奔山坳而去,周身血气蓬勃如火,将妖气一扫而空。黑云滚滚,托起一道曼妙身影,正是吞日大蛇佘三娘,她神情凝重,见对方来势汹汹,心中打了个咯噔,急道:“弥罗宗主且慢动手,且听妾身一言——”

话音未落,魏十七抬掌按落,一股巨力劈头压下,佘三娘只得将软话咽下喉,催动妖力且战且退。血气克制血脉妖力,吞噬精元血肉,何等凶残,佘三娘无暇分辨,苦苦支撑了十余息,被魏十七欺近身去,一把抓住后劲,重重一抖,浑身骨节“噼啪”乱响,顿如拆了背梁脊骨一般,四肢软绵绵垂落,没了反抗之力。

佘三娘这具身躯只是濮合道为她寻来的寄魂之所,失了血脉相连的妖身,再难重现上古大妖的凶悍,她心中万分哀怨,又心惊肉跳,哪里想到魏十七竟如此霸道,不留半点情面,直接将她拿下。魏十七举目望去,只见山坳内浓雾翻滚,三尺开外不能视物,虎兕儿被困于其中,气机虽弱,暂且无有大碍。

魏十七抖了抖佘三娘,道:“是谁指使你拿人的?”

佘三娘被他说个正着,心中不觉一凛,后颈为对方拿住,掌心生满老茧,粗砺如沙,一团血气将吐未吐,威逼之意毋庸多言。她收起性子,低三下四道:“魏宗主神目如电,却是受人所托,难以推却,故此出手困住令徒一行。”

魏十七道:“嗯,是谁人所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