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蠢货吗?”

越说越生气,她又打了好几下,直到累得气喘吁吁,这才丢开了手里的扫帚,一屁股坐在边上的石凳子上,气得眼泪直掉:“贵书那腿已经花光了家里的银子,大夫都说他最近应该能下地,只是他自己不敢而已。根本就是痊愈了的,还去什么城里?镇上的大夫都那么咬手,真去了城里,那些大夫的胃口只会更大,咱们家哪里治得起?”

杨氏是被扫帚打的,痛归痛,伤势却并不重,她蹲在地上,抱着头道:“可贵书若是成了跛子,我这心头过不去呀。”

“咱们已经尽力,有什么过不去的?”周母是真这么想的,她确实很疼大孙子,也愿意尽力救治,可若是为此卖了孙女,她做不出来这么缺德的事。

真要是这么干了,往后几十年都会被人戳脊梁骨。

杨氏嚎啕大哭:“大丫是我亲生女儿,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,你以为我就愿意吗?还有,那个死丫头如今被鲁小青给收买了,根本就不愿意跟我回来,也不愿意认我这个娘。还说我要是强迫她,她宁愿死!娘啊,那丫头就是个白眼狼……”说到这里,她恨恨地道:“既然是个白眼狼,就更该卖掉了。”

周母哑然。

她皱眉问:“大夫何时让你去城里治腿了?我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?”

“半个月前就讲了。”对于儿子的腿伤,杨氏比谁都上心,大夫来换药时,大半都是她守在旁边。太过担忧儿子,她忍不住就会在大夫干活时多问几句。

关于去城里找高明大夫矫正腿的事,大夫并没有主动说,是她问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