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径直上了三楼,坐到亭边,茶煎得正好。

萧琰喝了盏茶,便走到亭边,居高望远,但见千树缤纷,恍若锦霞如云,山风吹来,带着桃花的芬芳,又带着山野的清新。再极目远眺,就是青色的草原,风吹草拂,隐约有白色的云在草间,那是牧人的羊群。再往东眺,就是连绵的霍兰山脉。

这就是大地上的美景。

她孕育了一切四时变换,但她是沉默的。她容纳了万物生长,但万物竞自由之下,始终是沉默的泥土。

这就是天地一横……

不,天地自横!

任你万般美景,我自沉默;任你四季变换,我自沉默。……“我自!”——萧琰心里想着这两字,眸光渐放远放空,只觉凝滞的心境隐有所动。

清风迎面扑来,她心胸大畅,回眸,笑语,“阿兄奏一曲如何?”

萧琮的洞箫吹得极好,在国公府向有“任琴萧箫”之誉,“任琴”指任洵,“萧箫”便指萧琮。

萧琮一笑,接过紫竹箫,走到亭边,宽袖飘飘潇洒,吸一口天地空旷气息,洞箫里流出一串欢悦清音,如同山中奔流的溪水,潺潺音色迎春风,欢喜惬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