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五月十三并冀交界处的第一滴雨落,原以为只需四日的归家路,顾禺走了一个多月,直至六月廿一才进了踏入了广固界碑。

按照大将军的仪制,六个亲兵把将军夫人早就给他们擦洗到锃亮的盔甲穿戴整齐,打头一人怀揣董暾代笔、顾禺背着其他所有人口述的遗折,抗起顾字大旗,呈品字形,一路驱马小跑直奔皇宫。

他们要代替将军向陛下禀告:

他的镇军大将军,回来了。

奎木佝偻着身子,坐在一个缠满白布的棺材上,远眺顾家军旗迎风远去,狠狠的拍了拍屁股下无知无觉的棺材盖子。

“个没用的!抢了耶耶抗旗陛见的机会又去不上……你怎么……这么没用呢!”

另有三个穿着兵士常服的骑马路过,一个人回头拿马鞭指着奎木只流鼻涕不流泪的脏脸,怒喝道:“你个脏货!从我阿兄的身上滚下去!”

要照奎木以前的性子,能把鼻涕抹到棺材盖子上,再把一死一活的兄弟二人气成一活一死。x33

可他如今却只一瘸一拐的下了牛车。

就这没囊性的样子,气的那远去的骑士回头跟打头的一个亲兵说:“真是趁着救将军有功!要不耶耶抽死他个软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