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钊把看完的奏疏和账本递给全塘,低声道:“不能给父皇看这些……”

姚郡守所行所为有多光正仁爱,就是显得父皇有多昏庸残酷!太医令多次嘱咐太子殿下千万不能再触怒陛下,否则将有不忍言之事发生……

全塘看完,低声道:“殿下当尽快去信让他们三缄其口。此事牵连太广,恐怕陛下也不会深究所有涉事官员。姚郡守求仁得仁,就都算在他头上吧。”

一个极致的好人,因为极端的仁心,办出了一件恶果累累的坏事。

孙钊背着手,转了两圈,突然恨声道:“太卜病得够久了!他怎么还不死!一个为了妖名胆敢愚弄父皇的蠢货!一个害得大吴动荡的罪人!竟然还想苟活于世!本宫想立刻夷太卜出身的高阳郡公孙氏三族,中庶子可有法教我!”

孙钊作为人子,难免把错都归咎到外人身上,可全塘知道,要不是陛下有抛弃并州饥民的意思,太卜哪里有胆说这遭天谴的“谶语”呢!

有那么一瞬间,全塘真想说:迅速让陛下病故,殿下登基,趁着赏同罚异的机会,想杀谁就能杀了!

“殿下,现如今最重乃是大吴稳固。”全塘一半劝太子,一半劝自己。

如今东吴风雨飘摇,万不能再赶上新旧交替了。

“当务之急,应迅速裁定如何处置并州三郡的民乱,压制五州粮价,安抚民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