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乾珬坐进马车后,并未马上说话。他撩开车帘一角,向外看去。

北行不久,秦淮河的粼粼波光就映入他的眼帘。

他从小,就听过这条河的名字。

当初,在蔚蓝无垠的大海边,幼年的朱乾珬,无法想象,一条河,怎么能与海比呢?

渐渐地,他在经年累月的滔滔教诲中,在日益澎湃的权势滋养中,抛弃了对大海与江河的自然观感。

海洋,没有主人,海岛,只收留可怜的失败者。

江河湖泊,则是有主人的,流淌在一个王朝都城的水体,更是无上皇权的象征。

八水绕长安,清明上汴河,还有眼前的十里秦淮,它们承载着海洋承载不了的意义。

“姑母,前面是哪个门?我又忘了。”建文帝后人沉默地看了一会儿风景,终于开口问自己父亲的表姐,缪阿太。

“殿下,是正阳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