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膳后,父女俩在帐外散了会步。天空蓝得静谧幽雅,却又神秘高远。梁国公望空的眼神幽深邃远,这一刻让萧琰觉得父亲心里一定有着幽远的秘密。这些秘密让父亲沉厚,也让他岿巍峻峭如雪山,才能以岿然又锐利的姿态承负。

第一次从感官上而不是从认识上,萧琰体味到身为兰陵萧氏家主的崔嵬和沉负。“父亲。”她叫了一声。

天空旷远,雪山高峻,萧氏的剑兰……梁国公幽远的思绪被女儿叫回,回头看到女儿关切的目光,他抬手按了下女儿的肩。掌下是女子的肩,不宽厚,如坚韧有力,像一削雪壁,平静却蕴着丰沛的力量。他心中欣慰,女儿已经成长到可以担负,他无须为她踌躇。“进去吧。”

父女俩回到帐中,上了茶,梁国公从书案上取了份卷宗递给女儿,声音平和沉定,“疾风馆对安叶禧的调查,有些疑点。”

“安叶禧的疑点?”

萧琰睁圆眼惊讶,无论从直觉还是推断,她都相信:安叶禧没有欺骗她。现在,仍然相信。

梁国公道:“她说的倒是实情。”

安叶禧对萧琰说的,她的出身、为何要冒名顶替参军,都是实情,没有谎话。

疾风馆调查出,安叶禧本人,出身清白,除了冒名顶替这桩事外,没有其他问题。修习的武道是道门五行心法,白蜡杆枪法是安家护卫统领传授,这也没有问题。虽然这位护卫统领恋慕她母亲,才传了她赵氏家传枪法,但这跟安叶禧无关。

她的父亲是安史思,是安氏商团静州分会的总执事,出身西域安国王族安氏嫡支,是嫡三子,不算受家族重视,但也没忽视,只能说中庸之才,安史思本人也没有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