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其昌啜一口茶,不置可否地“唔”一声。

郑海珠的辩白,与黄尊素听说弹劾时的质问,如出一辙。

道理是这么回事,但与反对派讲道理,就是浪费时间。

这般认知,董其昌多年前位列进士二甲第一名、进入翰林院后,不久就明白了。

如今已过花甲的董其昌,更懒得多费血气去辩个是非曲直。

有这功夫,不如多买几张画,或者像徐光启那样,多翻译几本泰西人的书、多种几亩番薯地。

只因当年郑海珠在避免董宅被烧之事上出过力,这妇人又在松江和崇明势力见长,董其昌才抱着半是还情、半是经营的目的,停留兖州、与其商议奔走自救之法。

董其昌于是换了不那么拘礼的语气,澹澹笑道:“郑姑娘,我这个松江老叟,自是见识了开关利大于弊,你不必对我康慨陈词。对浙党说这些,更没用。我在信中请你随我进京,是要去见该见的人。”

郑海珠洗耳恭听,得知董其昌首先要带她见的,乃是紫禁城里的大珰——王安。biqikμnět

太监王安,是太子朱常洛的伴读,作为太子师傅的董其昌,与王安相熟也是自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