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去年才升来翊坤宫的梁春,露过几手后,本宫才晓得,他老家人都是做木工营生的,叫什么,什么……”

“奴婢的老家,是做镟木的,”小梁太监趴在地上,躬身低头地回话,一把嗓子倒清亮,“咱乡下人,叫镟东西,这吃饭的碟子碗,桌椅的腿儿,擀面杖捣蒜锤,木柱帘子手珠串子,但凡圆咕隆咚的玩意儿,咱的镟床,都能做出来。”

梁春说话的时候,郑贵妃瞥向朱由校,果然,听到什么镟木镟床的,这兔崽子原本死鱼眼似的眸子,倏地亮了。

郑贵妃遂示意跟前的大太监崔文升:“你和小梁,引着两位哥儿去瞧瞧镟床,若觉得好玩,就让奴婢们扛去慈庆宫,镟些花瓶陀螺的,开开心。”

朱由校登时面露喜色,朱由检却看向李选侍。

李选侍眼角腮边挂着假模假式的慈爱,笑道:“贵妃娘娘疼你们,去玩儿吧。客嬷嬷,你也跟着,五哥儿人小力气弱,莫伤着了手。”筆趣庫

众人鱼贯而出后,郑贵妃坐直了身体,语音轻柔下来,口气却意味深长:“我儿,你也是要当贵妃的人了。”

“啊……”李选侍先是一愣,继而狂喜。

这话从郑贵妃口中说出来,可比从自己那个窝囊废一样的太子丈夫里说出来,可信多了。ъiqiku