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海珠抿嘴:“一起在海上杀过西班牙人,比亲弟弟还亲了,何况还帮我管着钱。”

郑海珠面色如常。

她早已习惯了这个时代,与后世几百年差别不大的对于女性的歧视与矮化。

如果对每一句油腻的揶揄都要板着脸批判,哪还有时间挣钱、助人和打鞑子鬼子。

引导着这些骄傲的、又确实有武力值和智商的男子们,不要只顾嘴炮、也让自己麾下的战船及时向侵略者开火炮,才是关键。

郑海珠于是没有继续开玩笑说废话,而是探身船舷外,看看老闸船在大浪里颠簸时的吃水。

“俞总爷,这个船是不是广东那边买来的,弗朗基人的二手船,叫鸭腚船的?”

“哦?姑娘这么好眼力?”

郑海珠毫无得色,诚恳道:“我原也不懂,腊月里到了台湾的北港,在荷兰人手里见过。说是当年他们打澳门的弗朗基人,自己的船沉了,就抢了弗朗基人的这种船。洋人管我们大明的帆船叫戎克船,是番话junk的发音。弗朗基人也好,荷兰人也罢,都看不起戎克船,觉得我们的船海战不行,炮位太高,开浪也太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