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为何不叫长城?”

身后桌边,已经斟酒饮了暖身的张名世,语带讥诮道:“长城叫人想起孟姜女,朱明就成了暴秦喽。”

郑海珠觑一眼马祥麟,折身坐到张名世对面,给自己盛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杂汤,却不喝,盯着张名世。

张名世倚老卖老地打趣道:“夫人看我做甚?我有马将军好看?”

郑海珠嗤笑一声:“比他是差远了,不过有你在,撒羊汤里的辣椒都省了。”

张名世讪讪:“我知道夫人嫌弃我这张嘴。没办法,我和祥麟不一样,祥麟才吃了几天牢饭?我老张被朝廷关了几年?左右宫里那姓魏的阉官不在,还不让发几句牢骚?”

马祥麟也过来坐下,拿起酒杯与张名世碰了碰,却不语,顾自一饮而尽。

郑海珠温言道:“祸事已经翻篇了,何必再费口舌去说。眼下你二人,是在九边重镇里最重的一个,而不是还在北镇抚司的诏狱。张参将,那日我与你说,朝廷起复你,你那高兴劲儿,可不像装出来的。”

张名世抓过一根羊骨棒,啃了几口,摸了摸胡子上的羊油,应承道:“行,听夫人的,管住自己的舌头。家小都在京里,咱能不给朝廷守好边墙?更何况,‘山海关赵子龙’这样响当当的名将,还给老张我做游击,祥麟你说是吧?哎,祥麟,你媳妇刚给你生了个大胖闺女,我儿子呢,刚给我添了个孙子,干脆,咱两家结个亲家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