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份请求,虽意思直接,语气却是绵柔的,语速也温慢,不带反诘好斗的调调,和那些言官们高高挂起的咄咄逼人之气,有天壤之别。Ъiqikunět

朱常洛摆摆手:“又不是什么军国大事,朕训子读书的家事而已,起来说话。”

继而,似乎为了让气氛进一步融洽些、随意些,朱常洛笑望着敬立一侧的卢象升,揶揄道:“莫非,兜兜转转地,还是得让这位神仙似的‘陆四福’一起教宁德公主?”

郑海珠怔了怔,作出只是临时起意的琢磨模样。

少顷,方道:“陛下,臣在松江府的学堂,是臣以在室女之身所分得的家产做建,又蒙吴越之地的贤达士绅连年资助,已开办五年。当初入学的女娃娃,品学兼优者很是不少,若陛下恩准,臣可召唤几名年长稳重的女生入京,如卢举人一般,做臣的助讲。”

朱常洛眼中,好奇的趣味之意浓了三分。

他还是头回听说,有给女娃娃办书院的。

朱常洛熬到了中年,终于扬眉吐气,初登帝位,对新鲜事都无甚排斥,尤其这般不违祖制、不招物议的决定,有什么不乐意做的。

更何况,乡野之地,平头百姓家的丫头,都能去书院,自己膝下金枝玉叶的公主,反倒只能由太监嬷嬷地教几个字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