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邦德沉声道:“你是不是,连花二也不信了。”

郑海珠平静道:“这些辽民,我可以不信,也可以继续信,等我去松江的山东会馆看看再说。如果阿山只是到松江采买工具,他去山东会馆作甚?在没查清楚前,邦德,说实话,庄子里的辽民,我瞧着都有些不放心。邦德,你和一龙,这几日也费心排摸排摸。”

吴邦德盯着郑海珠的眼眸中,倏地闪过一丝异样。

他似乎头一次在她面前,感到挫败。

从运河边挑家丁开始,吴邦德这些年来,始终能心甘情愿地与眼前的女子并肩同行,自忖是因为无关男女之情的携手与依靠。

在抚顺的河滩边,女子说:“邦德,人的日子里,的确不会只有野狗。”

在崇明的新景里,女子说:“邦德,你得留下来帮我三年。”

吴邦德享受这种,区别于戎马倥偬生涯或者权贵幕僚路径的状态。

一个自身强大、又信任依赖他能力的妇人,给他的忙碌而充实的状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