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尊素也好,郑海珠也罢,一听都明白,缪阿太此言,既顾及了官府法度的权威,又表示了顾府的愧疚诚意,更给实际也是受害者的蚕农们想出“以工代赈”的办法,让他们家中不至于断顿。

黄尊素不改严厉面色,却微微点头:“可。”

蚕农们自也清醒过来,在黄尊素退堂而去后,纷纷上前来,躬身向郑海珠等女子作揖:“谢过郑姑娘,谢过奶奶小姐。”

郑海珠对他们,既不尴尬也不嘲讽,只盯着那几位傍晚时还扬言要烧死自己的蚕农道:“几位大哥,车轱辘话我也不说了,我只想劳你们,这几天就帮我们韩家出个力。”

“郑姑娘尽管吩咐。”

“三日后吧,辰己之交,你们到韩府门口集合,我与管事老彭,会吩咐你们做事。”

蚕户们纷纷答应了,跟着被公差们驱赶散场的士庶们往外走。

那边厢,眼见冯阿保、沉氏和那个欲玷辱韩希孟的泼皮,被衙役们枷往后牢,而自己的手腕也被套上铁铐,韩希盈终于哇地大哭起来。

“二伯母,我不想坐牢,大姐姐,大姐姐是我不对,我猪油蒙了心。郑姑娘,郑姑娘,你既能为了蚕户求黄老爷,也帮我求求黄老爷吧,先让我回家,牢里哪是人呆的地方。我娘,我娘被我灌了药,还不知有没有醒。”

钱氏不再理睬这个深入歧途、又恶又蠢的侄女,只给郑海珠一个示意的眼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