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海珠一把扶住她颤抖的双肩,让她蜷曲在温暖的兽皮中。

好像胎儿被母亲的子宫保护着。

“你的愤怒没有错,”郑海珠环抱着兽皮里的姑娘,不准备斟酌任何谦逊的辞令,而是冷冽地直言道,“不管那个超克图王子,在别人眼里多么英俊儒雅,识文断字,得大汗青眼,或者受上师点拨,你看不上他,就是看不上,天王老子来了,也不可以逼你去做他的什么明妃。”

郑海珠顿了顿,又不客气道:“况且,我听下来,这个超克图,分明就是坨狗屎,仗着大汗推行红教的当口,为了得到你而使出卑劣的手腕,如此行径,哪里像什么修行之人!现在我问你,苏泰福晋,作何想法?”

荷卓平复了些,眼神却从悲愤,变得彷徨。

她缓缓道:“在叶赫部,论辈分,福晋她,其实是我的姑妈,她又是信的黄教,自然反对此事。数日前,她得到消息后,就让我去山上的黄教寺庙里养病,好躲开这一回去西边迎迓上师。可是,大汗已经允准了超克图的灌顶仪式,躲哪里是个办法。郑夫人,我们叶赫部已经亡了,苏泰福晋独自留在察哈尔,我不能连累她惹恼了林丹汗,所以今夜,我才有了死志。”biqμgètν

郑海珠放开她,站起来,去冲了一杯热奶茶,啜饮了几口,看看杯子,又望向荷卓,忽然笑了。

“荷卓,超克图何德何能,竟是逼得你怂到不想活了?你在滦河边,恨不得拿茶碗砸开我脑袋的血性,去哪里了?敢情我还不如那坨外喀尔喀的狗屎?”bigétν

荷卓也撇了撇嘴,不过是苦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