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失望了,奴工们仍像牲口棚中躲避屠刀的绵羊一般,混乱地挤来挤去,谁都希望躲在别人的身后。

玛贝尔略松一口气。郑海珠说得没错,荷兰人并非酒囊饭袋,一定会起疑,不到最后一刻,我们的军士,仍将坚持表现得像胆怯无助的奴隶,而玛贝尔你,也绝不能露馅。

玛贝尔的面上,浮现出一种听到愚蠢可笑的决定的抗拒之色,她上前几步,摊着双手,据理力争道:“长官,请您冷静一下。还没到巴达维亚,他们中就有人并非因为反抗而丢了性命,还要由我来执行,这简直太荒唐了!活着的人还能平静老实地干活吗?如果这样的情形,被澎湖的土人看到,传回福建,我们还怎么收集到更多的奴工给您的公司?”

翻译完整地转述后,鲁芬眯了眯眼睛,颇感赞同地点点头。

“你说得对,奴工在累死之前,就被杀死,实在太可惜了。”

他俯身捡起马克来力士剑,盯住明国奴工中一个看起来最年长的结实男子,用剑尖向他一指:“你,过来,杀死这个女人。”

杨天生倒吸一口冷气。

这个红毛王八羔子,显然想测试,郑海珠会不会是假的人贩子,实则将明军扮作奴工,送进白沙岛。

眼前的荷兰士兵,大约两百出头,若是近身肉搏的遭遇战,杨天生所领的这支一半做过海盗、一半来自福建水师精锐的队伍,制服荷兰人不成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