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祥麟挥挥手,淡淡道声“继续吃吧”,才与郑海珠道:“夫人,马某有事相商。”

二人走得离兵卒们稍远了些,马祥麟抱着胳膊,旁人看来似与郑海珠评论四方地形的模样,他口中实际的语气,却有些凛然:“你,是在撮合满桂和那叶赫女人?”

郑海珠也将目光投向千里暮云平的远方,直言道:“你若真被朝廷调作大宁新镇的守将,下属里有个和察哈尔部联姻的,未尝不是好事。当年,大汉的解忧公主远嫁乌孙,以期达成联合乌孙、断匈奴右臂之计,解忧公主的侍女冯嫽,后来也嫁给了乌孙王帐下的大将,所以……”

马祥麟倏地打断她:“所以,你怎么不干脆帮我也说个媒呢!”

郑海珠刹那间就领受了那股冷硬之意,她收回目光,侧过头,毫无闪避地盯着马祥麟道:“你是不是觉得,满桂乃你的属下,我有些越俎代庖、不知分寸了?”

马祥麟反倒没去迎接女子的眼神,顿了顿,沉声道:“大宁复建八字还没一撇,我就不明白,你在急什么?这又不是攻城拔寨。你们女人,就这么喜欢作媒?”

“马祥麟,”郑海珠压着嗓子道,“把你最后那句话收回去。什么叫‘我们女人’喜欢作媒?这是保媒拉纤的事吗?前朝那么多和亲之计,提出来的权臣贵胄,都他娘的是女人吗?和科尔沁、喀喇沁、内喀尔喀联姻的努尔哈赤,是女人吗?怎么,只兴女人远嫁草原和亲,男人就不能为国娶妻了?你们男人那么能耐,怎么堂堂大明的北边有九个镇,朝廷还是落得要给察哈尔送岁赏银子的地步!”ъitv

“你……”马祥麟一时语噎,只将两道浓眉,拧得更紧。

他再一次感到,熟悉的朋友,在这次旅途中,变得陌生起来。